项目体验过程本身就是宝贵的,培养孩子在混沌和不确定中,去深挖和探讨各种可能性。
人类获得知识的途径可以是多样的,除了从书本和练习册中直接汲取知识,还可以通过体验来领悟知识,项目化学习指向的就是后者。
不用教科书,没有明确的学科区分,很少考试和家庭作业,98%的毕业生被大学录取,这样的学校不是梦里才有,而是真实存在的。
在美国加州,从2000年起,High Tech High(以下简称:HTH)从一家小型公立特许学校起步,经历19年,已经发展成一个有4个校区、共16所特许学校的网络,为5000多名K-12阶段的学生提供教育。
在HTH,教学主要采用项目化学习(Project-based Learning, PBL)的模式,每个学生都必须把自己的一年所学,通过项目和作品展示出来。
上个月,“世界教育创新峰会(WISE Summit)在卡塔尔首都多哈举行。在这个由BBC誉为“教育界诺贝尔奖”的全球教育盛会上,两年一度的“WISE教育奖”被颁发给HTH的创始校长Larry Rosenstock,并授予他50万美元的奖金。
从卡塔尔得奖归来,上周末Larry趁浦东民办未来科技学校举办首届DCL深度学习年会之际,携HTH的教师团队登陆上海,并发表主旨报告。
在中国,项目化学习已经不再是新名词,这些年,越来越多的学校开始尝试实践,而作为这一学习模式始祖hth华体会学校的创始人,Larry对此具有当之无愧的发言权。
论坛间隙,“第一教育”对Larry进行专访,交谈中,Larry为我们还原了真实发生在HTH的教学场景。
HTH成功的秘诀是什么?什么是真正的项目化学习?对中国学校有哪些启发?以下,Larry将一一揭秘。
坐落于美国加州最南端城市圣迭戈的HTH,毗邻著名的圣迭戈海军基地。一大早,一队人从HTH学校出发,经过大约5小时的车程,抵达海军基地。在接下去的一段时间中,他们早出晚归,要完成的任务是制造火箭武器。
这些人是谁?他们不是专业院所的研发专家,也不是国家安全局的技术人员,而是HTH学校10年级的学生。
同时在现场的还有来自美国海军(U.S. Navy)、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C Berkley)的队伍。比一比,赛一赛,哪一方最先制造出火箭武器?
“这个项目是我亲自带学生去做的,最终,只有HTH成功了,他们的年纪最小,而且大部分是女孩子,却运用数学、物理、工程等知识,造出了真实的火箭武器,运回学校,给老师和同学们做长期研究。”
Larry介绍,这是发生在HTH的真实案例。在HTH,所有项目都源于真实的需求,不存在凭空捏造。
在Larry看来,对于“真实”的理解,可以是物理世界真实存在的,也可以指向精神世界,关于文明、历史、宗教和艺术的。
比如,历史上的文明为什么会升起又衰落?在HTH,这是调动起全体学生的经典项目,每一年,一届又一届的学生都会为此而进行长时间的探究。
与此同时,既然来源于真实生活,那么案例的构成就一定是复合型的,不是各门学科被人为刻意地叠加,而是不同方面的元素互相穿插在一起。
这个桌子是用什么做的?有什么数学原理吗?几个人在这里吃饭?他们的背景是什么?食物来自哪里?有什么特色?餐厅灯光如何?为什么让人觉得那么舒服?”
坐在咖啡厅里,Larry随口说出一个项目化案例的雏形,小编仔细品味,发现这些问题实际上是层层递进,由浅入深,又包罗万象的。
Larry(左)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前任校长Nicholas Dirks(右)在会议现场
一所美国加州的高中,一帮普通的孩子,一群富有激情的老师,敢于打破存在了124年的教育体制,将学校变成另一种模样。
这部电影被业界誉为“迄今为止,关于学校题材最好的纪录片”,获得24个国际影展奖项,在全世界超过2300次公映。
电影里记录的学校,就是HTH。在影片中,重点展示了几个项目在学校的开展:
1-学习关于几个文明起落的知识,研究总结原因,并且用物理的方式表达出来(主要利用齿轮运转);
2-学习所有关于雅典的知识,排演一出戏剧。因为雅典时候只有男人可以演戏,女人不可以,所以男生的戏剧场景是雅典,女生的戏剧场景换到巴勒斯坦。
Larry表示,经常会有人向他质疑,和传统分科学习中扎实的基本功训练相比,项目化学习会不会变成热闹的走过场,只有广度,而没有深度?对此,他的回答都是:做项目不是纸上谈兵,而是在实践中学习。
人类获得知识的途径可以是多hth华体会样的,除了从书本和练习册中直接汲取知识,还可以通过体验来领悟知识,项目化学习指向的就是后者。
Larry解释,项目化学习的核心,来源于美国教育家杜威“做中学”的理念。
学生真正进入项目以后,从做计划,到去探究,再到时间分配,最后到成果展示和分享,中间会碰到各种各样的问题,需要依靠自己去解决。
自己找资料、用软件建模、设计图案、布置舞台、撰写演讲稿、做宣传板,甚至细到试验决定舞台剧中假装打耳光的角度,以及是打手上还是打胳膊上的音效好等,动手操作的过程,也成为巩固学科知识点的最好时机。
项目体验过程本身就是宝贵的,培养孩子在混沌和不确定中,去深挖和探讨各种可能性。
每一个步骤都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引导学生对知识进行越来越深入的探究与思考。
比如,在研究文明起落的过程中,学生通过调研,发现1920年代的美国,和课本以及主流宣传的并不完全相同,通过存疑、考察和论证,他们对历史有了更加全面而深刻的认识和理解,即便在未来的考试中,对这些知识点的应用也会是印象深刻,见解独到的。
正如电影中,原本极度害羞,不敢在众人面前说话的女孩Jane,因为在项目中排练戏剧的缘故,而逐渐锻炼出自信,最后成长为这出戏剧的导演。
由于HTH是美国特许公立学校,由政府出资,所以HTH是一个惠及学区内所有居民的免费学校。HTH的生源通过摇号入校,学生既可能是精英的富豪家庭出身,也有可能是无人看管的孩子。
“在同一个项目中,老师会根据每个学生的特点和强项安排任务,比如,一些学生在视觉上比较擅长,另一些在听觉上比较擅长,把他们放在一起,就能扬长避短,实现天衣无缝地合作。”
在Larry看来,把相对领先的同学和暂时落后的同学安排在同一个小组里面,
能够设计出综合性活动hth华体会、忙而不乱地组织学生们做项目,根据每个学生的个性分配任务……在HTH,
什么样的老师,会被HTH选中?采访中,Larry向小编揭秘HTH招聘教师的流程:
第一步,从全国范围内海选出来的候选人被召集到一起,4-5人编成一组,在由校长、教导主任和教师组成的评委面前,写一篇自己对于教育和教学方法的思考的文章。
第二步,候选人进入班级,现场试教以后,由学生围坐成一圈,当场对其发问,各种各样的问题,要求候选人立即做出应答。
第三步,候选人离场,他们的名字被写在黑板上,由评委对各项指标进行投票,从4分到1分,表示由强到弱。
“我们常常开玩笑,得4分是创历史记录,3分难得一遇,2分的老师只能教历史,1分的已经是历史了(不被录用)。”
Larry介绍,HTH不仅选拔教师的机制严格,还对于录用后的教师,坚持合同一年一签,每年都要对教师的去留进行考核。
每年9月,美国学校迎来开学季,而HTH的老师会提早一个月,放弃休假,在8月1日准时回校备课。一所学校同一个年级的老师坐在一起,整个8月份都在设计项目。
而在日常的教学中,每天一大早上课前,Larry都会召集来自16个教学点的负责人,一起讨论当下各个学校正在进行的项目:进展如何?有哪些顺利和困难的地方?如何改进?
不过,严苛的录用制度并没有让老师们望而却步,HTH还是一如既往地吸引着优质教师的加入,因为在那里,
Larry告诉小编,外界传言HTH没有教材、没有考试、没有分科,其实并不完全准确。一方面,由于州政府对公立学校的要求,另一方面,因为传统分科学习也是掌握知识点的重要途径,所以
“在HTH,PBL和传统分科学习的比例大约是 5:5,也可能是6:4,具体如何分配,由任课老师决定。”
因此,在SAT考试前,HTH的老师也会组织学生突击刷题,同时训练他们对考试技巧和时间的把握;HTH的学生也要定期接受笔头测试,检验知识点的掌握。
就像好的心理治疗师,会跟进病人的进展情况,随时进行方案的调整hth华体会,HTH的老师也是一样,根据学生的具体表现,在分科学习和项目化学习之间自由切换,两者是相辅相成的。
在HTH师生的共同研发下,目前HTH一共积累了上百个经典的项目案例,已经编辑成书出版。
Larry透露,接下来,他将把从“WISE教育奖”中领到的50万美元奖金,用于在全球范围内从幼儿园到高中遴选出最佳的
,把它们放到信息化平台上,通过网络向全世界免费开放资源。而对于项目化学习在中国的开展情况,Larry也十分关心。
在上海逗留期间,Larry参观了坐落于浦东新区张江高科区周浦智慧产业园的上海未来科技学校。这是一所在HTH学校的大力支持下,在上海创办的探索并实践未来教育的学校,Larry受聘作为学校的国际教育委员会主席,指导学校的课程设置和校园设计。
据了解,本次年会由中国教育三十人论坛和上海市教育学会支持,美国High Tech High教育研究生院主办,上海浦东民办未来科技学校承办。
全国政协常委兼副秘书长朱永新、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前任校长Nicholas Dirks、深度学习先驱倡导者Don Berg、HTH教育研究生院主任Michelle Sadrena Pledger及多位一线创新教育实践教师也受邀在会议上发表演讲,分享教育理念。